2012喜上加喜片尾曲“我先生特别见不得孩子玩,一看到孩子放下课本心里就长草,孩子在外面多玩一会儿他就着急。为了不闹矛盾,爸爸在家时孩子作业写完了也只好假装学习,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抓紧时间玩一会儿。我觉得爸爸的做法不太对,但又说服不了他,怎么办呢?”生活中这样的家长并不少见,他们把玩耍看成学习的对立面,还有的家长知道玩耍对孩子很重要,也愿意陪孩子玩,但却不知道怎么陪孩子玩。
8月23日,中国教育报家庭公开课“今天,我们怎样做父母”邀请两位嘉宾做客直播间《父母必读》杂志主编、北京市家庭教育研究会秘书长恽梅,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儿童发展与家庭教育研究中心副主任、南京“亲范学堂”家庭教育指导中心主任殷飞。两位嘉宾重新解读了玩耍对成长的价值,并对如何营造玩中学的家庭环境提出了具体可行的建议。
不同时代的童年有不同的玩法,也有不一样的收获。回忆起童年印象最深刻的玩耍场景,恽梅最难忘的是和小伙伴在父母单位后面的大沙坑里跳来跳去,就一个简单的跳跃动作,他们玩了一个下午,至今回味起来还觉得能量足足。而在江南农村长大的殷飞,记得是跟邻居家的小妹妹玩耍时不小心把头砸破了,“那一次的经历教会了我要有安全意识”。
除了让孩子开心,玩耍对成长还有什么价值?主持人列举了国际儿童游戏权协会的研究人员制订的“10岁以下儿童应该完成的游戏清单”,一共32项,如果每个选项3分,你的童年能得多少分呢?
恽梅和殷飞都给自己打了90分以上。关于玩耍对孩子的重要性,恽梅打比方说:“所有的家长都知道,给孩子食物和爱是养育孩子最基本的保障。但不是所有的家长都知道孩子需要玩耍,玩耍是孩子的精神食粮,就像每天滋养孩子的蔬菜水果,玩耍提供的养分是必不可少的。”
殷飞则认为玩耍是“主食”,是成长过程中孩子与大自然建立联系的重要方式,“当精神饥饿(无聊)的时候,孩子们第一时间自发启动的是各种游戏,而不是向别人请教,找人教导自己”。殷飞认为,游戏不是所谓的“瞎玩”,玩耍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学到了什么或许当时并没有被意识到,但是在日后一定会被我们不停地咀嚼回味”。
今天的孩子有几个挺可怜的外号,“电子宝宝”“遥控专家”“塑料儿童”,童年越来越远离大自然,恽梅认为,这跟整个社会的变迁有很大关系。过去是家族或者大家庭一起生活,现在以核心家庭为主,孩子的物理空间本身非常小,大多是钢筋混凝土的环境,没法让孩子很自由地玩耍。“过去,我们玩一整天家长都不会管,现在家长根本不可能让孩子在小区里玩一天。”
恽梅刚从丹麦采访回来,对丹麦儿童玩耍的情景印象深刻。参观幼儿园时,她发现衣柜里有很多孩子们的雨衣和雨鞋,即使是下雨天,也能看见很多爸爸带着孩子踢球、玩球,上身穿着羽绒服,下身穿着短裤。恽梅深有感触地说:“丹麦人经常说,没有不合适的天气,只有不合适的衣服,只要衣服穿对了就能玩。陪孩子一起玩耍,其实比给孩子买玩具更重要,这种精神上的滋养对孩子更有帮助。”
那么,上学以后的孩子还应该自由玩耍吗?殷飞认为,最重要的是平衡。“孩子上学以后,主要任务更多的是学习。但是学校的很多课程学习也需要建立在丰富的课外生活之上,否则作文写不出彩,科学探究也没有丰富的生活经验支撑。所以说,玩还是学习的基础,上再多的辅导班也达不到玩耍的效果。”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的一项全国调查发现,中国孩子普遍存在没有地方玩、没有时间玩、没有人一起玩、不会玩的现象。针对这一现状,家长应该从哪些方面入手,为孩子营造适合玩耍的家庭教育环境呢?
殷飞建议家长首先要放下手机,给孩子无聊的时间。“无聊其实是很有价值的,人只有感到无聊了才会创造,才会与人交往。现在的孩子有了手机就不会无聊,就没有冲动和动力去与人交往,没有动力去创造游戏。我们小时候之所以能够疯玩,就是因为太无聊。”他还认为,家里要给孩子留出玩耍的空间,不要太过于整洁,要允许房间零乱,地上可以摆放玩具,让家像一个有孩子的家。
恽梅补充说,要保证玩耍的时间,“许多家长常常把玩耍放在日程的最后,或者根本不排入家庭的日程,这对孩子是不利的。玩耍的时间过于短暂,孩子的想象力、专注力都难以得到充分发挥”。她还将玩耍比喻成“休止符”:“现在生活节奏太快,大家都希望把所有时间一段一段安排得满满的,就怕浪费时间。但是生活就像美妙的乐曲一样,是需要休止符的。著名的作曲家和大文豪的作品,都不是被催促出来的,想象和创造都需要充分的空间。”
营造适合玩耍的家庭环境,家长要学会利用身边的资源,而不必把玩耍当作生活中另一项需要去“工作”的事情。恽梅举例说:“带孩子玩,并不特指带孩子出去旅行或者去游乐园,生活里蕴藏着太多可以学习和玩耍的东西,家门口的一个小土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卧室里的床单被子等,只要家长肯花心思,就能带孩子玩好。”
恽梅认为,养孩子不能靠一己之力,家长要学会借力,“可以适当向孩子示弱,把玩耍的规划权交给孩子,让孩子带着大人玩。比如让孩子安排生日会、规划周末的日程,家长只扮演辅助支持的角色就可以”。
有些家长提倡自由玩耍,有些家长说有目的、有组织的玩耍更有价值,这两个观点冲突吗?
恽梅认为,自由玩耍和有目的的玩耍并不是矛盾对立的,自由玩耍是孩子主动参与、家长在边上起引导作用,如果家长迫切想给孩子一个答案或目标,自由玩耍就丧失了意义。“家长可以设计一个开放性的话题,一步一步引导孩子寻找答案,也就是说,成人可以有心地去设计玩耍的环节,但孩子玩耍时一定是无意的。成人不要有很强的控制性和目的性,只有激发孩子的主动性,让孩子从中感到乐趣,他才乐于调动自己的潜能和想象力,这才是玩耍的意义。”
殷飞认为,自由指的是意识的自由,而不是自由地疯玩,“自由是有边界的,孩子感受到的玩耍应该是自由的,但成人对于环境的创设、结构性的准备,其实都是有所设计的”。
恽梅说:“冲突是一个特别有价值的教育契机。冲突过程中有协商、有妥协,这就是未来成人世界的排练,是人生的预演,可以锻炼孩子通过不同的方式沟通和解决问题。”
殷飞认为,当孩子发生冲突时,首先要确保环境的安全,然后在安全的基础上鼓励孩子获得各种经验,包括冲突的经验。“冲突对于孩子是有意义的,人只有在冲突中才能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性格特点,了解自己的能力与实力,了解自己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从而形成属于自己的独特的气质与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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