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72手电筒,成为了手机厂商业务结构下“低投入高回报”的营收主力;另一方面,动辄三成乃至五成的联运固定分成,让越来越多的
在这背后,游戏厂商与渠道双方的关系缘何一步步变得微妙?又有哪些水面之下的利益纠葛,让双方走向了天平的两端?
近期,《21世纪经济报道》独家报道《DNF》手游宣布将在部分安卓渠道下架,该事件在业内激起了轩然大波。
6月19日,《地下城与勇士:起源》(以下简称“《DNF》手游”)运营团队发布公告称,因合约到期,6月20日起,DNF手游将不再上架部分安卓平台的应用商店。
此前,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独家报道,在运营团队的公告发出前,腾讯已向“硬核联盟”中多名成员发出通知,称在对应渠道的包体均将停止更新。
知情人士也向记者透露,此次《DNF》手游选择与硬核联盟“割席”的原因,实际有两点,一是此前“DNF助手”在各大应用商店被下架,二是渠道服狸猫换太子的“洗包”行为。
所谓洗包,即是部分渠道商在用户在安装《DNF》手游官方包体的过程中,将其替换为渠道服包体。
令游戏厂商谈之色变的这一操作,其背后运行原理又是什么?又是哪些原因,驱使渠道服“铤而走险”,直接触及游戏厂商的核心利益?
不同于苹果手机搭载的iOS应用系统,绝大多数正规应用需要通过App Store完成下载、安装以及更新的“”流程,目前市面上大多智能手机搭载的安卓应用系统,相较于iOS来说,给予了用户更多选择。
以游戏这一类型应用的下载环节为例,安卓系统相较于iOS显得更为兼容并包:虽然各家手机厂商都有设置自家冠名的应用商店以供用户直接下载应用,但玩家也可以自行前往官网下载。
在这份自由与包容背后,这些应用商店背后的安卓渠道与游戏厂商之间却是暗流涌动。
一个行业内心照不宣的商业规则是,除了部分非联运渠道,如TapTap、好游快爆等,一款游戏若想上架传统安卓渠道,游戏产生的收入就需要按照一定比例与渠道进行分成。
“这个分成比例,一般是30%,有些时候甚至达到50%。”某上市游戏公司法务侯伟(化名)告诉记者。
以此次《DNF》手游将在安卓渠道下架这一事件为例,在做出决策前,腾讯已与几家渠道服因为游戏的配套玩家服务App“DNF助手”心生嫌隙。
在《DNF》手游正式公测的前一周,游戏官方发布了预创角色活动,邀请用户在5月20日通过官网和DNF助手App下载游戏并预创角色,并给出了比合作渠道更为丰厚的预约道具奖励。
显然,游戏给官方渠道大力导流的意图与渠道服的既得利益产生了直接冲突——若玩家选择官服而非渠道服,渠道服就拿不到玩家充值产生的费用分成。
侯伟向记者形容,厂商把玩家导流至官网的行为,对渠道而言就像是“到嘴的鸭子飞了”。
也正因此,多个安卓渠道迅速出手,纷纷在其应用商店下架了DNF助手。截至发稿前,记者查看华为、vivo等渠道,其应用商店中已搜索不到这一App,或在下载页面提示“维护中”字样。
这一事件也成为了《DNF》手游决定挥别几大安卓渠道的重要导火索之一。但渠道服下架带有竞争性质的应用仅是水面之上的对抗,核心因素隐藏在水面之下。
一名具有联运从业经历的游戏行业人士告诉21记者,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DNF助手被几大应用商店下架只是《DNF》手游与渠道割席的表面因素,真正让其无法视而不见的,其实是渠道服的“洗包”行为。
“具体而言,就是部分用户通过游戏官网下载的《DNF》手游,在安装过程中,被安卓渠道替换成了渠道服版本。渠道服进行洗包这一操作的根本意图,就是为了拿到30%到50%的收入分成。”该名人士表示。
对于多数用户而言,“洗包”是一个较为陌生的业内“黑话”,但这一操作在他们实际使用搭载安卓系统的智能设备的过程中,可能如影随形。
上述行业人士告诉记者,在目标App已经上架对应安卓渠道的前提下,当下常见的洗包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在用户点击官方下载链接时,设备上会弹出一个风险警示窗口,警示内容如“下载内容未经检测有风险”“安装包可能包含未知病毒”等,并提示用户从设备制造商提供的应用商店下载应用程序。当用户点击同意时,就会跳转至制造商的应用商店下载。
“这一方式也算作安装挟持(Install hijacking)的一类,是部分安卓渠道的常规洗包方式,可以简单地洗走一批对此类规则不熟悉的用户。”他指出。
在安卓操作系统下,自带名为广播接收器(Broadcast Receiver)的底层组件,用于监听一系列系统事件,其中就包括设备应用的下载和安装。此外,系统中自带的应用安装器也能够识别安装在手机上的每一个APK格式包体,并追根溯源。
该名人士进一步向记者解释,部分手机厂商正是利用上述两项系统机制上的优势,来实现游戏安装包的“狸猫换太子”。
“一个行业常识是,不同渠道下载的游戏包体有不同的命名规则。在对用户的游戏安装行为进行监听,并对安装包名进行校验的过程中,系统能够分辨这一安装包是否来自于自有渠道。若用户安装的包体来自于非自有渠道,则有可能触发拦截机制,并通过人工匹配的方式将自有渠道包体通过白名单映射的方式进行替换。”他指出。
举例而言,一款游戏App上架了6个不同的安卓渠道,分别标记为ABCDEF。若与渠道合作的是包体A,系统也会监控B到F这五个外部包体的安装情况,一旦发现有另外渠道的包体存在于系统中,系统便会启用白名单映射机制对相应包体进行人工匹配和处理。这一触发机制,与人体中由带来的排异反应颇为类似。
对于游戏厂商而言,遭遇洗包则意味着部分收入将被半强制地与渠道进行分成。而洗包这一暗箱操作本身,又会给对应渠道带来哪些法律上的风险?
一名长期关注游戏产业的法律界人士告诉记者,尽管游戏上架了部分设备对应的应用商店,但这并不意味中用户只能使用该设备提供的渠道服版本。“用户有权选择玩官服还是渠道服,同理游戏厂商也有权开放官方渠道,供不同安卓设备的玩家自行下载。一般来说,游戏厂商与联运平台签订的合约中不太可能会直接出现要求下载渠道‘二选一’的相关表述,对于渠道而言风险过高。”
因此,他认为,在同一设备下,用户选择官服或渠道服版本的游戏,符合市场竞争的基本原则。但若有一方试图剥夺用户的自主选择权,就可能存在不正当竞争的嫌疑。
另一方面,在存在法律风险的前提下,为何部分渠道仍然选择洗包这一手段来攫取利益?
前述行业内人士向记者指出,对于手机厂商而言,真正的盈利点从来不是一锤子买卖的硬件本身,而是靠一众装机应用构成的软件生态来维系。
从手机厂商的业务架构来看,软件部门是不折不扣的赚钱部门。国产厂商中,以小米为例,其2023年财报显示,智能手机业务收入为1574.6亿元(人民币,下同)。虽是营收大头,但其对应的销售成本也颇为高昂,业务毛利率仅为14.6%。但另一头的互联网服务业务,虽相较手机硬件的营收体量相去甚远,去年营收301.1亿元,占总营收11.1%,但其毛利率达到了74.2%,可以说是一门名副其实的好生意。
海外手机巨头,依赖封闭的围墙花园生态体系,以及向应用提供商固定收取的“税”,也在软件上赚得盆满钵满。在2023年度的苹果WWDC开发者大会前,其正式宣布,App Store在2022年创下1.1万亿美元(约合8万亿元人民币)的开发者营业与销售额。
“对手机厂商,尤其是头部的几家而言,在硬件市场竞争白热化、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下滑的当下,构建线上和线下出货渠道,无疑具有不小的挑战性,但通过设备内的应用和广告赚钱,相对而言就容易得多。换言之,许多硬件市占率较高的手机厂商,自然就会瞄准游戏等应用和广告进行收益变现。”该名人士指出。
也正因此,当游戏厂商开始选择绕开渠道时,也触碰到了部分以软件收入为核心盈利模块的渠道的痛点。
一名坐标上海的资深游戏从业者认为,游戏厂商和手机厂商提供的硬件都是整个游戏产业链上重要的组成环节,但手机厂商各自坐拥的渠道,对游戏厂商而言是否具有足够的价值,目前来看已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游戏厂商与渠道,与其说是相互制衡,更像是一种博弈关系。渠道的号召力不应仅由硬件的市场份额决定,而更应该体现在哪一家渠道对游戏厂商更加友好,服务更加完善,且在用户群体真正拥有号召力。”她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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