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不能爱我家居农村,不算富裕,但小时候的生活还是丰富多彩的,和现在身处盛世的少年朋友谈及我的过往,他们都啧啧称奇,露出一脸羡慕。
例如“打麻城”。晚饭后,小伙伴们聚在稻场上,分排两队,相距二三十米,玩“打麻城”的游戏。一队守城,一队攻城。游戏开始后,守城的人互相牵着手,对着攻城的人喊道:“天上雾沉沉,地上打麻城,麻城坚固打不开,对面的娃娃谁敢来!”攻城的人哇哇叫着,飞快跑着,冲向守城的队列,若能冲开对方紧拉的手,麻城就算打开了,否则就成了守城人的俘虏。有时,既打不开城门,又不想当俘虏,两队就扭打滚爬在一起,弄得满身都是灰。参加这个游戏,既锻炼了身体,又磨炼了意志,有用且有趣。
再如“烧窑”。这个活动主要在地里的豆荚或者花生成熟时节进行。下午,放牛的孩子安顿好吃草的牛,四处寻来干草和枯树枝,放在事先挖好的土窝里,把偷来的——主要是“偷”自家的各种豆荚和花生,放在干草和树枝上,再用打火石点燃干草和树枝,这就叫做烧窑——现在的人们称之为野外烧烤。烧窑的时候,小家伙们围在土窝周围,有的对着“窑”吹气,有的用小棍拨弄,为的是使火苗烧得旺一些。待到火熄了,“窑”中飘散出熟悉的香气时,大家一拥而上,抢着在灰烬中寻找吃的,弄得手、嘴甚至脸上都乌黑乌黑的。在狼吞虎咽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各自的狼狈样,吃完后,才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这应该是放牛娃们最开心的时候。吃“窑”中烧的豆子和花生,颇像迅哥和阿发他们在社戏中吃的罗汉豆,令人回味无穷。
“混水摸鱼”,别说城市里的孩子没有见过,就连现在农村的孩子也可能极少有人玩过。我年少时候的农村,小塘小堰非常多,方便农民就近取水浇灌受旱的农田。若有人发现某口塘堰的水浅了,就邀人带着的家什去把水搅混,乘机捞他一把。我们小孩子是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跟着大人们来到塘边,脱掉衣服,跳入混浊的水中闹腾。水混了,鱼就把头探出水面呼吸空气,这就叫做鱼浮头。“混水摸鱼”,主要就是捕捞浮头鱼。大人小孩,有的用网兜捞,有的用手捉,水响人喊,那个热闹的样子,找不到什么词语可以形容。在大人和小伙伴的眼中,我是“混水摸鱼”的高手,浮头鱼一抓一个准,那些耐得住混水的黑鱼(又叫乌鱼)和喜头鱼(又叫鲫鱼),躲在水深处或者淤泥中,但我也是一摸一条。捞鱼的人兴高采烈,被捕的鱼儿可就遭殃咯。每次“混水摸鱼”,我都能收获满满。
当年的小伙伴,好多人后来都成了我的同事和朋友。工作之余,聚会之时,我们常常谈起当年的“打麻城”“烧窑”“混水摸鱼”等趣事,回忆年少时光的无忧无虑和天真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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